当代散文||看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电影

来源:当代电影 【在线投稿】 栏目:综合新闻 时间:2021-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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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文/杨君国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中国的农村十分封闭,接触外界信息的渠道十分匮乏,看一场电影,就是一次盛宴,是一次过瘾,是一次甘霖。人们盼电影盼得是那么焦灼,看电影看

文/杨君国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中国的农村十分封闭,接触外界信息的渠道十分匮乏,看一场电影,就是一次盛宴,是一次过瘾,是一次甘霖。人们盼电影盼得是那么焦灼,看电影看得是那么痴迷,评电影评得是那么热烈。

我平生记忆最深刻的是看了一场电影叫《解放》,甚至可以用刻骨铭心来表述。因为那是第一次看苏联片,第一次看那么长的片,七个半小时,第一次因为看电影而挨揍。

那是1979年暮春,我上初二。在我们的家乡,解放军正在建设一处营房。为了报答驻地的父老乡亲,体现军民鱼水情深,经常放一些电影。这天下午,我们班里早早传开了今夜在营房北边的书堂旺村放一场时间很长的电影叫《解放》。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最后一堂课几乎就等于没上,老师讲的什么,全都随风飘散,满脑子就是对电影的期盼,和考虑着怎么能看上这场电影。那天既不是星期六也不是星期天,晚上看电影,肯定会造成明天上学精力不集中,与爷娘说,他们肯定不同意,当时,我们兄弟仨一个班,如果跟哥哥或者三弟透露一点风声,他们也会向爷娘告密,琢磨再三,决定谁也不说。放学后,若无其事地回家,大大方方地吃了饭,看到哥哥帮奶奶收拾碗筷,三弟跟四弟玩,娘去喂猪,谁也没有注意我的时候,我悄无声息地拐进了过道,跨开大腿迈出门当板子,冲出大门,撒腿就往北跑。简直就像地下党逃出敌营一样。

放电影的地方书堂旺村,离我们村八里路,在东北方向。为了不迟到,我和遇到的两个伙伴商议着抄近路,走小道。横穿于吐穗的麦田垄埂之上,扒拉开交叉缠绕的树枝葛条,提鞋涉水淌过略感冰凉的河流,手脚并用爬过一踩就往下塌土的沟坎,像飞夺泸定桥的勇士那样急行军,一路小跑,终于在黄昏时赶到了目的地。

还好,电影还没开始。只是放映场上基本坐满了人,没有好的位置了,我们只能在离幕布四五米偏左的地方席地而坐。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电影靠后戏靠前。看戏,坐在前排看得真切分明;看电影,太靠前,仰着头,太累人,往后坐坐舒坦一些,最佳位置是放映机周围。

解放军放电影,就是排场,幕布是超大宽银幕,小孩的眼里看东西大,看着这银幕像生产队的打麦场一样宽广,平平整整,雪白雪白,黑色边框里用于穿绳的铁环,锃亮锃亮,闪着银光,不像公社放映队的幕布,黄不拉几,皱皱巴巴,上边还有一块块的斑点,大人说,像褯子一样。回头看看那放映机,台子也高,架子也大,装胶片子的圈圈也大,机顶上的灯也格外明亮,照得很远的人的脸上都泛着汗点和油光。

因为影片时间长,所以没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就开始放。影像还不是很清楚,灰灰白白,花花淡淡,影影绰绰的。

电影《解放》是苏联战争史诗巨片,一共五集。每一集的片名分别为:《炮火弧线》《突破》《主攻方向》《柏林战役》《最后一击》。影片的时间跨度从1943年夏天一直到1945年5月:从苏联红军转入反攻的库尓斯克战役开始,随后是苏联红军强渡第聂伯河,解放基辅,收复白俄罗斯,解放波兰等东欧国家,直至最后攻克柏林。

电影是当时最受小朋友欢迎的战斗片。但因为纪实性强,时间跨度大,场面恢宏,突出政治性,所以看不太懂,不如《地雷战》《地道战》细节鲜明,看着过瘾。只记得,一些特殊镜头,比如屏幕一分为二,一边展示德军备战的场景,一边展示苏军备战的场景;比如希特勒嫌德军坦克不敌苏军炮弹轰炸,要求加双层钢板等。一开始,图个新鲜,看个热闹,注意力还相对集中。但影片太长了,逐渐坐不住了,干脆把小薄袄一铺,躺在地上,也不管有土没土,也不管是脏是净。到了后半夜,开始打盹了,两个眼皮睁睁又闭上,闭上又睁睁,后来就是睡一阵,看一阵,剧情舒缓时,就睡,炮火连天时,就看。夜雾渐浓,凉意渐浓,睡意渐浓。直到看到苏军攻占了柏林,希特勒企图自杀的镜头,才重新有了兴致,才完全清醒过来。但这时天已微白,昨晚黑压压的人群,现在也显得稀疏零散,能像我们这样坚持看下来的,就是胜利者了。

四点半多点,电影结束。我们乘着晨雾,评着剧情,疾步往回赶,不能耽误了六点多的早操,老师是要点名的。到我们村时,天刚破晓,我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便决定先回家,洗洗脸,拿个煎饼,再去学校。要知道,小孩,熬了通宵,是又饥又饿又冷的,并且灰头土脸。到了家门口,我轻轻一推,很庆幸,门没关,便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入天井,走到水瓮边,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倒在脸盆里,蹲下,低头,捧起水。刚要洗脸,只见堂屋的门猛然敞开,娘一脸倦意,一脸怒气地冲了过来,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脚。我一看不好,马上跳起来,连蹦带跳地跑出了大门。脸也没洗成,煎饼也没吃成。看电影的兴奋荡然无存,十分沮丧地往学校走去,沿着城隍庙的东围墙,走向叫“城隍汪”的池塘边,重新捧了两捧水,洗了洗脸。然后,好好拍打拍打了薄袄上的浮土——滚了一晚上,看不得了。学校就在本村,一会儿就到了,总不能再叫老师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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